如今,我们一提起结婚可能广大男同胞都在挠头,结婚需要彩礼,女方狮子稍微张张口,就得掏空了半个家底。天价彩礼在一些地方甚至让人有苦说不出,而为了遏制这种天价彩礼的现象,一些地方管理部门出台了“零彩礼”“低彩礼”家庭子女可优先择校的政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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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见畸高的彩礼真是让全社会操碎了心,这种天价彩礼也导致很多男孩子想结结不起婚,甚至幻想回到古代,因为古代有头猪有只羊就能结婚了。不过,实际上古代人无论是彩礼还是嫁妆,都不是那点猪羊能对付的,他们在结婚时面对的经济压力跟今天比只多不少。
关于彩礼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史籍中没有记载,但从后人的推断来看,应该是人类在部落时代就有彩礼了。因为早期婚姻形态是“掠夺婚”。也就是说,新娘子主要是抢来的。但被抢了姑娘的部落自然不愿意吃这个闷亏,会想办法报复回来,为了避免被抢部落的报复,抢人的部落干脆在抢姑娘的时候留下一些财物作为交换。这就是最初的彩礼,当时的彩礼应该没有明确规定,凡是部落里有价值的富余之物,恐怕都有可能成为彩礼。
◇ 影视剧的男方提亲时带来的大雁
等到了周朝建立后,周公做《礼记》,婚礼也是其中之一,按照《礼记》的说法,一场婚礼要走很多道流程,其中第一步“纳采”也就是男方向女方家提亲的时候,要带一对大雁,而到了“纳征”步骤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彩礼。
周礼中记载“纳征,玄纁束帛,俪皮,”,意思是纳征时男方要送上五匹红色和黑色的布以及鹿皮。由此可见,先秦时期一般的聘礼应该是大雁若干、鹿皮几张、彩布五匹。
在春秋时期卫献公约请上卿孙文子、亚卿宁惠子一起商量国事,二人穿着朝服早早就来到朝堂上等待,可等了好久国君也没来召见,他们只得自己去后花园找国君,两人在林子里找到了卫献公,发现他正在射大雁,见到两位国卿后也不换朝服,而是穿着打猎的便服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,孙文子就很不乐意,问卫献公你这是准备射大雁给儿子结婚用吗?!卫献公不但没感到羞愧,反而说这是个好主意,让孙文子讨了好大没趣,可见哪怕是贵为国君,该送的这些东西也一样不能少。
◇ 影视剧中复原的古代纳彩仪式
贵族们的彩礼除了要准备最基本的大雁彩布,还要额外准备好多具有高附加值的物品,由于先秦时期贵族的婚姻都是政治联姻,家长们都要在婚礼上尽量摆阔,以防被别人看扁了。于是各种各样的青铜器、玉器都成为彩礼,更大的彩礼还有土地城池。
春秋时期秦穆公和晋惠公两家通婚,惠公的公子娶了穆公的女儿,并说好了给土地城池作为彩礼。可这边婚都结完了,晋国那边出尔反尔,原计划要给的城池,因为办手续得过户要公证等问题,始终都没完成交接,秦穆公一怒之下改去支持晋惠公的弟弟,同样有资格继承国君地位的公子重耳,把原来嫁给惠公公子的女儿嫁给重耳,而重耳也拿出来了比城池更贵重的彩礼,那就是不再阻止秦国东进,并承认秦穆公的领导地位。在秦国的支持下重耳回国登基,成为晋文公。
到两汉时期,彩礼成了摆阔的工具,淮南王刘长和自己的幕僚开章聊天,谈到了自家娶媳妇的聘礼,开章说准备的彩礼是二千石俸米。汉代小县县令,年俸三百石,上县县令,年俸六百石,等于这一次结婚就是县令几年的俸禄,开章不是什么大贵族,他原来在朝中做官后来犯事躲在刘长家里当幕僚,职务肯定不能太高,估计这次结婚也得花掉自己好几年的工资。
◇ 连环画《东汉演义-除梁冀》
这个时期连皇帝自己都没能免俗,汉桓帝第一任皇后是大将军梁冀的妹妹,梁冀是汉朝有名的权臣,汉桓帝就是被他拥立上来的,因此皇帝在娶梁冀妹妹这件事也是非常上心,国库里几乎能拿的都拿出来了,换成两万斤黄金作为彩礼。看上去梁家赚大了,实则皇帝在下大棋,没多长时间梁冀失势被逼自杀,家产也被查抄,当初汉桓帝花出去的那些彩礼现在又一分不差的挣回来了。
厚嫁厚娶的风气带来了相当的恶劣影响,有贫困地区因为付不起彩礼,而出现了大面积的不婚现象,各朝的官府不得不以法律形式出台“官方彩礼指导价”。
唐太宗就鄙视过彩礼制度,说这种行为简直不是结婚,就是在做买卖,真是有伤风化,唐高宗李治登基后,觉得自己要把别人家的家事管一管,直接下诏规定彩礼额度,各个品级的官员都有严格规定,三品以上不得超过300匹绢,八品以下不得超过50匹。可皇帝权力再大,彩礼也是自己家事,官员和民众结婚该怎么送彩礼还怎么送。
◇ 元稹画像
元稹有一首诗《代九九》就记载了这么一个故事:阿母怜金重,亲兄要马骑。把将娇小女,嫁与冶游儿。说代九九的母亲贪财,而且宠爱儿子,代九九的亲哥哥要骑马,但是家穷买不起,咋办呢?把女儿嫁给一个有钱的浪荡公子,用换来的天价彩礼,为儿子买了一匹马。不但重男轻女,还以婚姻的名义,行交易之实。看来皇帝说的也没错,结婚真的就和做生意差不多。
此后各朝彩礼始终是困扰广大男性的一个大问题,宋朝的彩礼开始出现了以“三金”为代表的贵重金属,即金钏、金镯、金帔坠,和今天三种金首饰非常相似。如果没有金的也要整一套银镀金的。
◇ 双鱼戏珠纹帔坠 湖北黄石河口镇山南宋吕氏墓出土 黄石市博物馆藏
古典名著《金瓶梅》里边也有关于彩礼的描写,伙计来旺丧偶后,看上了同样丧偶的丫鬟宋惠莲。来旺太穷,没有彩礼钱。最后还是主子吴月娘掏腰包,拿了5两银子的现金,又做了几套衣服几匹布才成功娶到了宋惠莲,可见在当时,哪怕是最底层的奴仆,连“二婚”都要彩礼。而且这笔彩礼钱也往往是他们难以接受的,否则也不至于让吴月娘掏钱。
其实彩礼这个东西一开始都只是婚姻的形式之一,可最后由于婚姻是两个家族联姻,彩礼就变成了两个家族实力的比拼,所以动辄出现天价。对于这些天价彩礼的问题还是唐太宗看得透,这哪里是婚姻简直是买卖,在婚姻中狮子大开口要出天价彩礼,其实就是想着对方兜里的钱。